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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递员的尸体从花苞中坠落时，脖颈处的青铜铃铛正巧掉在我脚边。染血的铃舌上刻着模糊的编号——这分明是我上个月售出的那批高仿战国文物中的一件。更可怕的是，尸体右手紧攥的发黄票据上，赫然盖着秋山堂二十年前的印章，那是我父亲失踪前经营的当铺。

原来你们林家三代都是守墓人。巫山瑶的白眸泛起血丝，她的声音在水银池上形成涟漪。那些涟漪里浮现出记忆片段：父亲在暴雨夜将哭闹的我锁进古董店地下室，货架最深处供着的不是神佛，而是一尊人面蛇身的青铜像。

阿蛮的银饰突然全部崩裂，她赤足踏着水银走向巫山瑶。当两人的指尖相触时，我看到了两千年前的画面：巫山部族的圣女在祭坛上起舞，楚国使臣献上的玉璧突然钻出双头蛇。蛇牙刺入圣女手腕的瞬间，她身后九百童男童女同时跳入沸腾的青铜鼎。

不是楚人背誓。阿蛮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，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蛇形胎记，是你们巫山氏先用活人祭祀触发天谴！鎏金瞳孔扫过青铜神树，那些挂着的人面铃铛突然齐声哀鸣，每声啼哭都化作黑色符文烙在巫山瑶的白裙上。

双头蛇残骸中的玉璧自动飞起，山川纹路在七星灯光下投射出立体地图。我一眼认出西岭山脉的轮廓，但比现代地图多出七处闪着红光的标记——每个标记都对应着近二十年离奇死亡盗墓贼的坐标。

林秋，接着！1943年的爷爷突然穿透八卦镜裂缝抛来半块虎符。当虎符与我手中的铜牌合二为一时，整座墓室的地面突然透明化。下方千米深处，巨大的青铜城郭正在缓缓上升，城门上饕餮纹的眼睛随着虎符合并次第亮起。

巫山瑶突然尖啸着扑向阿蛮，水银池中升起无数青铜锁链。我本能地挥动虎符，古战场上的亡灵大军竟穿透阴阳屏障，锈蚀的戈矛架成密网挡住攻势。就在这刹那，阿蛮转身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，喷涌的鲜血在半空凝成战国楚篆：

**以巫山血，镇幽冥门**

七星灯焰骤然变成青色，青铜神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。巫山瑶的白眸终于浮现瞳孔，那瞳孔的纹路与阿蛮母亲照片里的胎记完全重合。在她消散前的最后一刻，我听见她在我耳边呢喃：小心戴着青铜面具的

整座古墓开始崩塌。我抱着逐渐冰冷的阿蛮冲向正在闭合的八卦镜裂缝，虎符在掌心发出灼热红光。当最后一丝天光被黑暗吞没时，我摸到阿蛮后颈微微凸起的金属——那是嵌在皮肉下的青铜面具残片，纹路与快递员尸体手中的铃铛完美契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