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汉东风云起 第二十章：云开雾散(1 / 3)

汉东省人民检察院的清晨笼罩在薄雾中，侯亮平站在顶楼露台，望着楼下停靠的黑色轿车——中纪委联合调查组的标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。昨夜审讯高启强的画面仍在脑海中盘旋，那个在旧厂街卖鱼的小摊贩，如今在铁窗后露出的冷笑，依然带着掌控一切的傲慢。

亮平，调查组要听你汇报黑鱼计划的资金流向。季昌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老检察长手中的保温杯冒着热气，却掩不住眼底的血丝，孟德海的妻子今早试图出境，在机场被截获，行李里有12本海外账户的存折。

侯亮平转身时，检察制服的肩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：季检，高启盛在审讯时提到东升贸易公司的幕后股东，除了赵瑞龙，还有...他压低声音，还有一位副国级领导的亲属。

会议室里，陆亦可正在向调查组展示三维资金模型。17.6亿的资金流像条黑色巨蟒，从京州湖拆迁款开始，经过汉东民生基金会东升贸易公司等多个中转站，最终进入十几个国家的免税账户。这里，她指着开曼群岛的资金节点，2016年暴雨灾后重建款，有4.2亿直接进入赵立冬的侄子名下。

调查组组长陈松林敲了敲笔记本：侯检察官，你说赵瑞龙今早从香港飞回汉东？他调出航班信息，他的私人飞机上，还搭载了一位特殊乘客——赵立春同志的秘书吴春林。

侯亮平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，想起高启强被捕前说的话：汉东的天，不是你能擦亮的。他突然站起身：陈组长，我请求提审孟德海。根据高启盛的口供，2014年的泄洪命令，是赵立冬拿着赵瑞龙的手谕逼他签的。

省公安厅的拘留所里，孟德海蜷缩在床角，警服早已皱成一团。侯亮平走进审讯室时，他突然抓住铁栏杆：侯检察官，我...我有录音！他颤抖着从鞋底掏出张内存卡，赵瑞龙让我处理安欣母亲的那次，他说老孟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。

录音笔的电流声过后，赵瑞龙的笑声清晰传来：老孟，侯亮平不是喜欢查冻鱼吗？那就让他尝尝被冻在深海里的滋味。安欣的母亲，不过是条引他上钩的小鱼...录音戛然而止，孟德海的眼泪滴在水泥地上：我收了他们三千万，可我没想到他们会杀人

侯亮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他想起李奶奶冻鱼箱里的惨状，想起旧厂街被强拆时的火光。就在这时，手机震动起来，是安欣发来的视频通话。镜头里，市立医院的病房中，小果正趴在老默的床头哭泣，老人的手背上插着留置针，枕边放着侯亮平送的警察公仔。

侯局，老默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