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汉东风云起 第十八章：深渊之下(1 / 3)

汉东省人民检察院的地下车库里，侯亮平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。仪表盘的冷光映着他发青的下颌，昨夜在旧厂街淋的雨让他发起低烧，保温杯里的浓茶早已凉透。手机屏幕突然亮起，是安欣发来的定位——京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地下三层，那个存放监控录像的仓库。

“侯局，监控硬盘被格式化了。”安欣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，带着压抑的颤抖，“但我在机房发现这个——”镜头对准墙角的鞋印，38码的胶底纹路与旧厂街监控里出现的神秘人完全吻合，“和拿走我妈协议的是同一人。”

侯亮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他想起季昌明今早说的话：“孟德海的停职调查令已经下来了，省厅派了新的专案组组长，下午到岗。”他望向车窗外，穿藏青色制服的人群正鱼贯进入电梯，其中一人的公文包上绣着山水集团的LOGO——那是赵瑞龙的私人律师。

“安欣，你注意到没有，所有关键证据消失的时间，都和潮汐有关。”侯亮平调出京州港的潮汐表，“王建国坠楼是退潮时间，医院监控被删是涨潮，而赵瑞龙的航班起飞时间，恰好是平潮。”他突然想起老默的冻鱼箱上的红绳，三圈代表京州的三条主要河流，“他们在用水文数据做加密密钥。”

耳机里传来安欣的吸气声：“侯局，我在医院后山发现了这个。”镜头转向泥土里的半截冻鱼，鱼腹上的十字刀痕与旧厂街命案现场的伤口完全一致，“老默的刀，是高启强送的。”

侯亮平的后背绷紧，他想起高启强在强盛集团年会说的话：“我们卖的不是鱼，是京州的水。”他迅速启动车子，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：“安欣，立刻去调京州港近三年的货物清单，重点查冷冻集装箱——尤其是标着‘水产’却在冬季运输的。”

与此同时，山水庄园的地下会议室里，高启强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京州湖的轮廓。赵瑞龙的雪茄烟灰落在“湖心岛度假村”的模型上，烫出焦黑的印记：“老孟那边只能拖三天，新书记下周二到任，必须在这之前让侯亮平永远闭嘴。”

高启盛推了推眼镜，笔记本电脑上跳动着侯亮平的行车路线：“哥，侯亮平已经怀疑到水文数据了。”他调出监控截图，“今早他去了市水利局，查2014年的洪水调度记录——那年的泄洪通知，比正常时间晚了48小时。”

高启强突然抓起沙盘上的冻鱼模型，鱼眼处的红宝石闪烁着冷光：“通知老默，该让‘黑鱼’浮出水面了。”他望向墙上的电子地图，京州市的每处关键地点都被标上鱼形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