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曩阅某说部有云:“阮元初入翰林时,和珅为掌院学士。一日,玉音从容谓珅曰:‘眼镜别名叆叇,近始知之,’珅退以语元,且曰:‘上不御此也。’未几大考,诗题即“叆叇”,元诗独工,得蒙睿赏,拔置第一。不数年,遂跻清要。”
余意此殆当时薄夫嫉忌,诬蔑文达之词。眼镜别名叆叇未为癖典,渊博如文达,宁有不知,即其诗句:“眸瞭奚须此,瞳重不恃他。”云云,亦非理想所万不能到。诗家咏物,用笔稍能超脱,命意略有翻腾,安见弗克办者。谓之无心巧合则可,讵必受之于和珅。文达夙赋雅性,对于庸庸视肉者流,或不免为青白眼。即如晚岁恒貌聋以避俗,唯龚定盦至,则深谈竟日夕。扬人士为之语曰:“阮元耳聋,逢龚则聪。”若斯之类,出于少年,即招尤府怨之道矣。
友人某君告余,光绪壬寅、癸卯间,于役吴门,偶游八旗会馆,见壁间黏绝句二十首,惜记忆不全,仅记其较有风趣者。诗云:
进士居然以大称,南天仗钺势崚嶒。
三吴自昔推繁盛,铲地长镵也不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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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昂价值视漕粮,州县繁多费审详。
一任贪声腾众口,奥援赖有庆亲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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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差妥速走京华,十万腰缠办咄嗟。
此次并非因节寿,寻常盘盒送亲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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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朝南汇昨阳湖,几辈寒酸合向隅。
侍婢匆匆传谕帖,专差上海买珍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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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脂面药学红人,几辈争妍巧笑颦。
毕竟承恩难恃貌,也须腰橐富金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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纷纷新政绝张皇,警察征兵办学堂。
入告总言经费绌,几多膏血润贪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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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万缠腰饱更馋,天威不畏况民岩。
全凭独断成公事,那许兼圻不会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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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烛高烧签押房,牙牌端正未登场。
芙蓉香雾氤氲里,高唱时闻京二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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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事由来甚画眉,断无兄弟可怡怡。
剧怜草草埋香日,冠玉陈平泪暗垂。
又:
名花召到近黄昏,小轿直穿东角门。
归去娘姨传好语,大人恩典会温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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脸儿小白辫长青,袖窄腰纤态鲫伶。
直恁风流似张绪,教人掩鼻是铜腥。
又:
漂亮谁如大纨绔,轻儇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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